众编剧抵制于正、郭敬明:碗里有虫,只需把虫拎出去,干嘛非得把碗打碎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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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众编剧抵制于正、郭敬明:碗里有虫,只需把虫拎出去,干嘛非得把碗打碎呢?
在指责111名编剧“使用大字报语言”联名抵制于正、郭敬明之前,我们倒不如看一看, 6 年过去了,影视行业真的变好了吗?
文丨 坎波斯
编辑丨 雷伊斯
离于正抄袭案已过去6年。当时,139名编剧联名支持琼瑶维权,令琼瑶感动落泪,直言“震撼”。
转眼到了2020冬至夜,111名编剧发出联名信,抵制以于正、郭敬明为代表的有抄袭劣迹的艺人上综艺、当导师。
但这一次,一些人却指责联名信“大字报”式的语言风格,并担心此举有利用公权力党同伐异之嫌。
琼瑶阿姨的热泪已冷。在担忧利维坦之前,我们倒不如看一看6年过去了,影视行业真的变好了吗?
王小波在小说《红拂夜奔》里描述了一个用屎糊城墙、一下暴雨恶臭熏天、人们踩着高跷行走,以防污泥沾身的长安城。
这像极了当下劣币驱逐良币、臭鸡蛋满天飞的影视圈。
一些人品、作品都极差的从业者呼风唤雨,孜孜不倦地给观众喂臭鸡蛋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不想吃臭鸡蛋,不想与卖臭鸡蛋同流合污者大有人在。我们渴望优秀的原创作品,但现实却是原创者维权艰难,侵权不道歉的抄袭者却能摇身一变,成为舞台上的导师。
怪圈难破。《毒药》在采访编剧余飞时,他就提到: “也不是说没有行业规范,你过去抄袭的人,肯定都受不了自杀了。大家都要脸,这是你职业生涯的一个尊严问题。”
这是要脸的情况,如果不要脸呢?就目前而言,我们可能真对抄袭者没太多办法。
在韩国,政府设有专门机构针对各种抄袭进行调停、审议与处罚。编剧一旦因抄袭被开除编剧协会的会员资格,不管此前多有名,今后在业界都很难立足。
但在今天的国内,随着平台、资本的崛起,抄袭者即使被相关协会除名,仍然可以赚得盆满锅满,最终就变成你骂你的,我赚我的。
在美国,“诉前禁令”对编剧权益也有极佳的保护。只要编剧证明他人抄袭自己作品的证据成立,法院可以立即下达禁令,涉嫌抄袭作品的所有发行渠道都会被切断。直到原告与被告之间达成和解,或者法院作出终审判决后,剧集才能继续播出。 [1]
对比当年的于正抄袭案,在长达十九个月的诉讼过程中,《宫》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已经在湖南台播放完一轮。于正虽因侵权赔了500万,但也因侵权早早地赚得盆满锅满。 [2]
琼瑶女士
这就是荒唐的现状,这就是用屎糊成的长安城。
这一次,好不容易有111名编剧站出来发声,又被攻击为“大字报”重现人间。
这种批评当然不无道理。在创作空间日渐狭小的当下,人们难免担忧公权力的介入可能会进一步压榨创作。
但请问,“利维坦”是奥特曼呼唤小怪兽一样想唤就唤的吗?
据我所知,整部奥特曼历史中,只有3位奥同学能召唤小怪兽。
说穿了,我们可能早就在“利维坦”巨兽的体内,如果真能靠编剧联名唤醒“利维坦”,于正、郭敬明之流还会得瑟到现在吗?
其实,这一次联名反倒像是弱势者的抱团取暖,被逼到无可奈何者的冲冠一怒。
111名编剧的联名(第二批增加至156名)看起来声势浩大,却暗含无限悲凉。这说明今天已经很难靠单个人的力量,去反击日渐强大甚至快要洗白的侵权者。
编剧群体 在行业内本就很难掌握话语权,他们发声之难,维权之艰,绝对超乎外行想象。
所以,当弱势者拿起武器时,我们与其责备武器是否完美,是否会伤及无辜,不如多眼观体察这个行业的悲哀现状。
此外,还有一些人用一种两袖清风的语气质疑联名信:“怎么不敢抵制平台?说白了,还不是怕被分蛋糕。”
拜托,这一百多位编剧抵制的是行业蛀虫,而不是自己的饭碗。碗里有虫,只需把虫拎出去,干嘛非得把碗打碎呢?
这一封联名信,不是100多位编剧,对于侵权者的战斗;而是100多位已有播出作品、有一定话语权的编剧,联合力量,为未来,为更多还栖身在地下的无名编剧的一次呐喊。
这一百多个名字,汇成了一句声音: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屎糊的长安城。
希望这次冬至夜编剧们的“红拂夜奔”,能够让未来抄袭侵权的法律与执行更加完善。有一天我们不必再用联名信的方式与对方作战,而是变成我控诉你,你也必将付出全部代价。
参考资料:
[1]《“扒剧”之风当止——从于正抄袭琼瑶案说起》,徐立慧,2016年
[2] 《新时代下著作权维权的发展与困境——关于琼瑶诉于正案的思考》,姜含,2016年